“法官阁下,各位陪审员,我想首先邀请一位证人上庭。”
大门打开,阿萍婶穿着一身素衣,面容肃静,脸上的疤痕在逆光下变得淡化。她坐到了证人席,
周泊黎随即开始对她进行询问。
“阿萍女士,请问你和死者孔耀宗是什么关系?”
“他是我儿子。”
“你最后一次见到他,是在什么时候?”
“在叁月份的时候,他说找到一个新法子搞钱,然后就没了踪迹。”
周泊黎顿了顿,“那你是怎么判断他失踪这件事的,是因为联系不上他了吗?”
“他突然消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,但是他走之前没跟我要钱,他以往要是去哪都会跟我要钱再离开的。”
“所以你报了警,根据报警记录,你在报警的时候就声称是被告害死了你的儿子孔耀宗,请问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他们以前就有矛盾,许雾肯定是为了报复他所以才杀了他。”阿萍婶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,看向许雾晞的眼神有了波动。
“他们有什么矛盾呢?”
阿萍婶垂下头安静了几秒,又抬起头,在安静的法庭落下一个炸弹。
“她说,我儿子是当初想要猥亵强奸她的其中一人。”
话音一落,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被告席,许雾晞坐在原地,收敛了微笑,定定看了阿萍婶几秒,才移开眼神,毫不意外地在旁听席上看到了许澜怀的悲痛眼神,和席洵理想要杀人的表情。
关曼迪也一脸心疼地看向许雾晞,这才明白她一直闭口不言的原因。
许雾晞眼神幽远,记忆的盒子终于还是被打开,回到了那个独自留在大坪山的时光……
……
许雾晞提着口袋,脚步沉重地往家的方向走去,家里的生活物资已经用得差不多了,她翻出了以前许澜怀留给她的一些积蓄,去镇上买了一些东西,哪怕因为晕车吐了好几回,可是她也再没有可以撒娇的人了。
许雾晞路过她经常和许澜怀走过的那条小路,正在低头查看有没有什么漏买的东西,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股陌生的气味瞬间笼罩了她,甚至比晕车最怕闻到的汽油味还要难闻。
恶意就是这么突然降临的。
没有任何预兆,或许也有,但是她并没有发现。
她的大脑突然就变得空白,她好像有尝试挣扎过,但是没有用。
她被那具恶心的躯体禁锢住,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,让她发不出声音。明明是下午,明明是在大道上,她就这么走在回家的路上,然后就被劫持,她不知道他是谁,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身后那人的动作上,他将手顺着她的裤腰,慢慢伸进内裤里,在最隐秘的部位龌龊地发泄他的欲望。
不同于那次在程家,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救她了。
整个发生的过程好像持续了半小时,她才终于被放开。身后那个人终于绕到前面,她看清了他的面貌,但他站在逆光下,有点看不清,也可能是她被泪水迷了眼睛,她像失去了嗓音的美人鱼,只能在心里呐喊。
她还是认出了眼前的男人,好像是阿萍婶的儿子。
其实许澜怀离开后,村子里的人都还算照顾她,学校的老师会关心她的学业,邻居也会偶尔邀请她去吃饭,怕她没饭吃。
大家的关心都是点到为止,没有完全的冷漠,但也不是那么的亲近。
阿萍婶偶尔杀了猪,也会送一两块猪肉来给她。
她不知道孔耀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唯一的记忆是孔耀宗临走前还恶趣味地扯了一下她的购物袋,就想着在逗弄小孩一样。